金财顺影视寒冬演员失业？没关系，内娱正在批量制造“情侣演员”

作者丨阿禾（资深娱评人，深耕文娱领域金财顺，腾讯娱乐、南方 · 人物周刊、看 · 天下撰稿人）

编辑丨艾略

曾几何时，明星作为“幻想衍生品”，对自身婚恋状况讳莫如深，生怕婚恋曝光而影响自己在粉丝心目中的完美形象，不少明星更是因此走上了隐婚隐育的道路。

然而，时至今日，明星充分利用婚恋的主动曝光却成为 “攀登的阶梯”，直播带货、上综艺屡见不鲜，成为收割流量和利润的一条转型捷径。

就在近日，明星婚恋、婚育状况曝光更是迎来集中高峰。近有陈伟霆、何穗跳过结婚直接官宣生子，黄子韬、徐艺洋直播婚礼，李亚鹏、海哈金喜共创视频宣布离婚，远有董璇、张维伊因录制综艺《姐姐当家》惹争议，以及李行亮、麦琳自录制《再见爱人 4》后引发的长尾效应。

黄子韬徐艺洋直播婚礼在网友意料之中；陈伟霆何穗官宣生子震惊网友

细细盘点会发现，这五对夫妻在媒体面前的曝光状态具有明显差异。陈伟霆、何穗走的是相对传统的婚恋路径，做足保密工作，通过官宣达到了让人“瞳孔地震”的效果。而后四对则迥然不同，他们在流量中下沉，通过夫妻合体赚到了流量、人气与金钱，其婚姻情感叙事早已席卷网络，成为各自商业布局里的关键一环。

有的明星需要隐藏婚恋状况维系人气，有的明星则通过展示婚恋获得流量，选择的做法因人而异。这不仅由他们个人的发展路线所决定，更受到社会语境、媒体态势以及狂欢式审判的推波助澜。

婚也好，离也罢

都是生意惹的祸

夫妻不只是生活伴侣，更是利益共同体，在情感与经济方面皆深度绑定。

这种深度绑定，在李亚鹏和海哈金喜、黄子韬和徐艺洋两对夫妻身上表现得更是尤为具象——他们都是夫妻合体做生意，都是当下短视频平台的红人，也都曾因商业“纠纷”令夫妻的情感状况受到争议。

李亚鹏的债务问题成了悬在他和海哈金喜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
彝族姑娘海哈金喜比李亚鹏小 19 岁，她是在李亚鹏经济状况最窘迫时嫁给李亚鹏的：2022 年 7 月 15 日，李亚鹏欠债 4000 万的案子终审败诉，李亚鹏从曾经的当红小生、明星老板沦为欠了一屁股债的“老赖”；同年，海哈金喜毅然决然地嫁给了李亚鹏，拍婚纱照后步入婚姻殿堂，并在婚后育有一女。

李亚鹏和海哈金喜

婚后没多久，两人便开启了“艰难模式”。一方面，李亚鹏的事业不见起色，欠债 4000 万被强制执行，被限制高消费，且多次被曝光拖欠员工工资、不给员工交社保；另一方面，海哈金喜承担起了育儿的主要压力，并在育儿之余想办法配合丈夫解决经济压力。

迫于无奈，李亚鹏最终做起了直播带货。自 2024 年开启直播后，他的直播生涯主要分为两阶段——先卖酒再炒茶。他先是推出了一款名为“拎壶冲”的酱香型白酒，走中高端路线，后眼看白酒事业不见起色，便又转身投入了“炒茶”大潮，忙于贩卖高端茶叶，经常远赴云南探访当地茶商。

与忙碌事业相并行的，是夫妻之间的聚少离多。为此，海哈金喜曾不止一次地否认两人的婚姻出现问题，“春节后鹏哥开始上山下乡给大家找好的茶叶，我从去年底也是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，就有很多杂事，所以确实两个很久没有在一起了，但是并没有出什么问题或者离婚。”

海哈金喜解释她与李亚鹏的聚少离多

即便如此，该来的还是来了。10 月 14 日，李亚鹏与海哈金喜通过共创视频宣布离婚，表示两人早前已办理离婚手续，女儿跟随母亲生活，由双方共同抚养。消息发出后，很多人都对海哈金喜表示了同情与支持，认为她的这次“松绑”是明智之举。但也有人认为两人的离婚是“技术性离婚”——为了保全海哈金喜于今年开启且持续盈利的直播事业，对共同财产进行分割，令海哈金喜与女儿免受债务牵连。再加上李亚鹏名下的北京中书艺莲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曾于 2023 年申请注册多个“海哈金喜”商标，国际分类包括医疗园艺、医疗器械、饲料种植等，所以部分网友推测海哈金喜今后在事业上或将有更大举动。

李亚鹏与海哈金喜通过共创视频官宣离婚金财顺

李亚鹏宣布离婚两天后的 10 月 16 日，黄子韬和徐艺洋举办了一场商业化十足的直播婚礼，峰值同时在线人数突破 1600 万，弹幕全被“恭喜”和“好美”刷屏。而这场婚礼在收获祝福的同时，也被吐槽“婚礼变卖货现场”、功利心重、婚礼布置土等问题。

对于黄子韬与徐艺洋的商业合体，网友早已再熟悉不过了，从官宣恋情为黄子韬出品的综艺炒作，到两人一起合体卖水晶手串、卖卫生巾，仅就商业布局来说，两人早已深深纠缠在一起，成为利益共同体。

有意思的是，这种纠缠并非早有布局，而是随流量入局。在曝光恋情这件事上，黄子韬曾拥有“爱豆不能谈恋爱”的自我认知、走传统偶像婚恋路径，他曾多次否认与徐艺洋的恋情，甚至因此被扣上了“嘴硬”“爱说谎”的帽子。直到 2024 年，黄子韬通过官宣恋情、求婚等一系列操作为自己打造出了“白磷型人格”抽象版霸总人设——易燃易爆炸、但很好哄，而徐艺洋也因情绪问题获封“天选幼师圣体”后，黄子韬才初尝“明星婚恋红利”，并自此一发不可收拾。

黄子韬、徐艺洋在由黄子韬担任总出品人的综艺《跟我走吧》上公开恋情

两人于 2024 年 12 月 2 日官宣领证结婚，新婚仅 8 天便开启直播带货，在带货中主推水晶手串，价格从几百元到上千元不等，即便是最贵的一款售价 3888 元的手串，上链接后也被一抢而空。据第三方数据显示，其直播销售额预估在 100 万 -250 万元之间。

之后，黄子韬创立朵薇品牌发售卫生巾，徐艺洋也以“品牌体验官”的身份参与其中、配合宣传，并以个人名义担保：我确实很想证明我自己，但是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这个事情，在这里我可以非常严肃且认真地告诉大家，我本人一直在用，而且我已经用了好几个月了。一番操作下来，两人已然赚得盆满钵满。

徐艺洋黄子韬卖水晶手串

但夫妻合体牟利也会存在一些不可控因素。比如，一旦一方出现舆情危机，那另一方乃至两人的事业便会受到影响。当黄子韬表示他会亲手擦去“老婆滴在地上的经血”时，坊间就曾掀起对他分享私密事、不尊重伴侣隐私的质疑，对品牌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。明星夫妻的婚姻存续与经济关系深度绑定，债务也好、盈利也罢，均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。

李亚鹏不做演员转型商人多年，而黄子韬虽然还在内娱上综艺但实则也已更换赛道。两个看上去毫无关系的人，其实都在凭借过去的明星影响力，在当下向网友全景式展示婚恋及婚恋背后的人设。这成为他们作为短视频平台红人的依托，也是商业布局的重要流量入口。

黑也好，红也罢

主动选择之外也有意外结果

除了夫妻合体做生意外，明星婚恋正在流行另一种方式——合体上综艺。而当下综艺由于运营模式对话题度的渴求，使得具有情感话题制造能力的明星夫妻颇有市场，这在董璇和张维伊、李行亮和麦琳两对夫妻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。

先说董璇张维伊。自综艺《姐姐当家》播出之后，这两位的互动切片频频出圈，不断激发网友们的讨论欲。从张维伊为撑面子强行买单到董璇强忍尴尬妥协退让，从张维伊因“回谁家”争吵到董璇小心翼翼地呵护对方的脆弱内心，种种画面无不在网友们的“雷区上蹦迪”。大家纷纷不解，为何董璇美貌、财力都在张维伊之上，却只因“二婚带娃”便要矮对方一头——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女所面临的社会偏见与自我认知问题。

张维伊强行买单名场面

不过，这种审判声量随着节目后续的播出却日渐弱化。第九期节目中，两人把婚前协议搬上台面，张维伊主动放弃董璇的婚前财产继承权，从而打消了外界对于他“惦记董璇财产”的质疑。而董璇也通过签署婚前协议的举动，博得了姐姐清醒独立、不做恋爱脑的评价。

另外，在董璇妈妈的视角里，张维伊对董璇和董璇女儿的体贴细心，也让张维伊获得了“好男人”的评价。董璇女儿也在节目中大方表示在称呼上愿意改口，认为“张维伊是个好男人，对你很好，对我们一家都很好。”这一系列肯定，都为张维伊扭转口碑留下了余地。而且相比董璇卷入丑闻事件、离婚后再婚生女、留下一堆债务纠纷的前夫高云翔来说，张维伊也算是优势显著。

董璇与前夫高云翔的合照

值得一提的是，此次录制综艺不仅让张维伊提升了知名度，还助力董璇女儿小酒窝晋升为星二代中的“顶流”。网友有多反感张维伊，就有多怜爱小酒窝。而小酒窝也很争气，她身上具备罕见的性格讨喜、长相不错、有镜头感、更有表现力的“星二代”能力，这让她收割了不少观众缘，获得了商业价值上的提升，成为董璇张维伊此番出圈的“意外收获”。同时，董璇也在节目播出的后期，获得了更多的商务资源，个人账号广告不断。这对夫妻的“黑红”虽被广泛吐槽，但却实实在在收获了变现利益。

而与之形式相似但结果大为不同的，则是李行亮和麦琳。两人于去年创造的盛况，自不必赘述。看过综艺《再见爱人 4》的观众，多对麦琳在节目中的表现印象深刻，青团事件、“熏鸡事变”桩桩记忆犹新。而麦琳作为纯素人，其个人形象也因网友讨论与媒体报道变得纷繁复杂了起来：有人批评她性格有问题，有人认为她是被逼疯的“绝望主妇”。而麦琳也像一面镜子，映照出看客们的情绪与价值取向。

《再见爱人 4》中的麦琳与李行亮

节目播完后，在变现问题上，李行亮和麦琳却与获得的巨大流量完全背道而驰。流量加持下，李行亮的出场费变高了，但工作却没了，“李行亮被活动除名”曾一度登上热搜。面对媒体的采访，李行亮情绪低落地感叹，“坦白讲，我们的生活没有那么好。”他表示，他与麦琳的情感、生活都在经历“灾后重建”，两人都在不断地沟通、磨合，而他也对参与节目录制感到后悔。

相比之下，从主妇摇身一变成为网红的麦琳则表现得更为自洽，但同样面临着变现艰难的局面。通过减重 44 斤，麦琳获得了外形上的转变，她的平台账号也一直坚持更新，从料理、妆造、唱歌等方面入手分享生活。虽然今年七月其账号曾爆出“麦琳发布抄袭视频涨粉 2.7 万”的负面新闻，但鉴于原博主拒绝赔偿、不再追责，事件最终不了了之，很快平息。

减重成功后的麦琳

尽管董璇和张维伊、李行亮和麦琳录制综艺的初衷都对获得关注有所诉求，但流量汹涌袭来后，所得到的结果却不尽相同。麦琳在《再见爱人 4》上的遭遇也触及了“素人综艺伦理”的大讨论，即对于一位极少面对公众镜头的素人来说，综艺的制作剪辑是否过于残酷？艺人与素人该如何平衡节目里的戏剧性与现实中的真实性？直到今天还在影响着网友观看的态度。

一档综艺的效果，开头是艺人的个人选择：选择把隐私拿出来供大众审视，便要承担随之而来的红利或代价；结尾却可能并不是艺人所能预料的：公众情绪波动的结果，并没有阀门可以说关就关，与流量随之而来的不仅是正向的关注，也有相对应的流量反噬，甚至是难以估量的对日常生活的影响。对于不可掌控的观众喜好，之后层出不穷的明星情侣们，需要在这座天平上再掂量掂量。

婚姻是城，流量是河

内娱何以批量制造话题情侣？

如今的内娱，一部分明星没有“恋爱自由权”，而一部分明星的核心工作就是谈恋爱。他们拥有不同的受众，获得不同的或实或虚的收益。而艺人“恋爱自由权”变化背后，是娱乐行业激荡变化的今昔。

“隐藏”或者说“保护”感情的传统，在港台明星身上表现得尤为广泛，很多偶像都因“固粉”而隐瞒个人婚恋状况，比如刘德华隐婚、吴尊隐婚、阿 Sa 与郑中基隐婚等。

郑中基与阿 Sa 开离婚发布会

选择隐藏保护婚恋的明星，大都需要维系粉丝人气、保持单身身份，在主动选择之外也有无奈之举，坊间一直流传着两种声音：一方认为流量明星或主动或被动在“贩卖幻想”中获利，无论是影视资源还是商业红利，要想维系高人气、“对得起粉丝”，就有必要为消费群体保持单身形象：另一方认为粉丝过多干涉明星婚恋有违人性，而明星应以尊重为前提，坦承情感现状，与粉丝“真心换真心”。前文所提的陈伟霆何穗官宣生子便是这种粉丝经济模式下的产物。陈伟霆在与阿 Sa 的恋情中，长期陷于粉丝压力，而在 2014 — 2016 人气正处于顶峰时的他，“绯闻”是巨大伤害。也正因为曾有这样的经历，他在与何穗恋爱的过程中讳莫如深，直接以“生子”作为公开的契机。

曾几何时，尊重艺人自由恋爱是受到公众支持的，对其进行干涉的粉丝会受到批判和嘲讽。但随着内娱行业生态的深刻变化，“粉丝经济”逐渐形成完善通路。从选秀依靠粉丝真金白银、日夜不停打投换取爱豆出道，到依靠人气换得商业资源、影视资源收获实际利益的顶流演员歌手，艺人的发展愈发与粉丝高度相关，“恋爱自由权”在这种背景下失去了“合法性”。谈恋爱 = 塌房的魔咒，造就了一对又一对“沉默情侣”。

而在另一侧，内娱又在批量制造“话题情侣”。内娱历史上的明星夫妻很多，通过“明星 CP 秀恩爱”获得大众喜爱和实际利益的夫妻也不少。但从没有一个时间段，可以制造如此众多的明星 CP，甚至从“秀恩爱”到“秀痛苦”，让观众找到各种形态。

再加上近些年影视寒冬的推波助澜，演员在影视剧中失去的工作机会，又重新在综艺镜头前找回。而见多识广的观众，经过一年又一年、一档又一档节目的洗礼，也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。以至于在最新的《再见爱人 5》播出之后，弹幕会时常飘过“是想来翻红”“是演的吧”种种猜测——观众早已对综艺镜头中展现的婚恋状况的夸张习以为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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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婚姻是围城，那明星婚恋引来的流量便更像是城外的一条护城河，潮汐动向随明星的“城里城外的进进出出”而起伏不定。只不过，观众作为远观者，是城里城外的重要一环，观众的骂声和夸赞，才是护城河径流量的来源。

那么，婚恋何以在如今成为明星商业布局中的利器呢？其实，人类对八卦的追逐从未停止。不同的是，以前靠曝光明星隐私挣钱的是狗仔，如今靠明星情感挣钱的变成明星本人和节目平台。

事实上，对于婚恋状况，即便明星本尊不愿过度曝光，也自有他人插手。比如，10 月 18 日，向太就在采访中表示女性不要下嫁，并以“富家女嫁给男演员后两人正在闹离婚”举例，言语间暗示窦骁何超莲，揶揄男方不被岳母认可，结果连婚礼钱都赚不出。向太在这里扮演的角色，显然就是“狗仔”一角。

向太曝光“富家女嫁给男演员后两人正在闹离婚”

除发源于人性的“窥私欲”外，受众在明星婚恋中获取情感投射，并且行使自己参与讨论与审判的权利。吃瓜之余，放大明星婚恋叙事，在其中看到无解的困境，进而释放出共情的情绪闸门。综艺节目和直播厂牌通过曝光量进行招商引资、吸引客户，通过网络平台讨论度获得持续的曝光来源。至此，明星的婚恋便由真实的生活状态，变成了变现链路中的道具，从而完成其在镜头前的工具使命。至于他们在婚恋中是否真的幸福还是痛苦，则成为了最不重要的事情。

置身网络空间中，大众可以更便利地获取信息，但海量信息带出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喧嚣、嘈杂金财顺，剪辑、镜头、话题引导，都可能操纵大众舆论。明星婚恋的新模式，更像是一场与公众的双向奔赴、双向选择。公众吃到了“一手瓜”，明星也随之挣到了热钱。毕竟，打开手机、围观黄子韬结婚的我们，又何尝不是变相参加了一场明星婚礼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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